长乐未央_Koi

    

注意：大一统if，魔改严重，父慈子孝，时间线混乱，武侯重生但昭烈已经统一天下。

    

    这一章卡了很久，笔力有限，虽然竭尽全力，但还是没能写出想象中玄亮月下重逢的感觉，没办法了，就这样吧。

    

第一卷 南阳羽

    

八、琴动紫皇

    

十二门前融冷光，二十三丝动紫皇。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天子在一阵缈远的琴音中醒来。

    

    那琴声低回婉转，似山涧溪水潺潺，清亮悠长，泛起层层涟漪，像是找到了令人心安的一隅。

    

    多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？

    

    他南巡归京，在马车上待久了，浑身没一个地方是舒坦的，又不想回宫面对那群吵得他头疼的文官，便直接去了城外的竹苑，也没太多精力去思考他的竹苑怎么落在了别人的名下，想着先在廊下坐坐再说，却不曾想就这样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

    天子撑着头坐起，月光浸透新雪，柔柔映在眼瞳，像是坠入了幻梦，他看见一人于廊下端坐，眉目间浸着月华的温润，纤长的眼睫低垂，指尖缠绕着深沉的琴音。

    

    如若落雪化水，从高处流淌而下，汇聚成一汪泛着细碎波光的泉，如若初春雨下，激起一阵阵清纯的草木和泥土的气味，如若银月东升，沉寂而空旷的深夜里浮起点点星光。

    

    他看见那人在星光极盛处侧目，忽而一笑。

    

    天子拥着被，冷静的想了想。

    

    果然是在做梦。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见天子有倒下去继续睡的预兆，先生急忙轻唤，却不是为了和天子攀谈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廊下寒凉，陛下欲睡，不若入内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方才回来，虽不知为何天子在此，但看着阿斗支支吾吾十分心虚的模样，先生还是猜了个六七八，一番盘问之下才知这本是天子私宅，阿斗知道爹爹要回来，想要相父早点和爹爹相见，才诓着相父住了进来。

    

    先生顿时好气又好笑，迎着阿斗怯怯的目光，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，只好哄崽崽去睡觉，安顿好崽崽后又急急搬来一个火盆，初春有雪，先生担心天子受凉，火盆不够御寒，又跑去抱了床最厚的棉被来。

    

    想来应是累极，盖被时天子不仅没有醒来，还身子一歪倒在了先生怀里，先生的手悬了半晌，才慢慢搭在了天子肩头，眼里酝起一抹化不开的温柔缱绻。

    

    有些怀念，有些心酸。

    

    他错过了许多。

    

    入川，北伐，斩魏，灭吴。

    

    海清河晏，这确实是他的愿望，但他更想要的是和那人一同，站在城门的最高处看这盛世如虹，命运仿佛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，让他得以一见汉家的辉煌，却又无法与那人并辔而行。

    

    他一直安慰自己无妨，百姓富足，天下安定，七星灯灭而复燃，让他免受魂飞魄散的命运，他已别无所求了，但直到再次相见的这一刻，无数酸涩的情绪涌上，他才察觉那一直以来忽视的委屈。

    

    为什么不能回到早些的时刻？为什么他错过了所有？为什么他只能在别人的叙述中想象那些恢弘的场面？

    

    哪怕只是早那么一两个月也好，至少他还有机会得见天子登基。

    

    天子拥着被从先生膝上坐起，扶住昏昏沉沉的头，过了半刻，才像突然清醒般开口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刚刚的琴是你弹的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方才他见陛下睡得不太安稳，便取了琴来，弹了首无名的小曲，这曲也有一段过往，当年驻扎荆州，每每有曹操进军的消息传来，主公总是睡不着，于是他便作了这曲，为主公舒缓几分焦躁。

    

    可惜现在的天子并不识得这曲，只当是无名的安神曲，夸了句不错，又换了个放松的姿势。

    

    许久没有这么闲散地坐着，倒是舒服了不少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你便是太学院新来的那个先生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是，琅琊诸葛亮，见过陛下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先生端正好姿态，俯身深拜，行的是稽首大礼，却在起身时瞥见天子眼中流过一丝失望，那波光转瞬即逝，若非先生极其熟悉天子的情绪，怕不是要错过。

    

    为什么？

    

    先生不解，来不及思考出什么头绪，又听得天子开口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我听闻燕王曾三十八次登门拜访太学院新来的先生，称其有经天纬地之才，欲纳其入府，但被拒绝，这说的可是你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先生没想到这事那么快便传到了天子耳中，低头称是，却听得天子一声轻笑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我倒是好奇，先生为何拒绝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燕王所许，非亮所愿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那先生可知朝中人如何评你吗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亮实不知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士元和元直皆道，你是天下难得的大才，可其他人却说，你这是囤积居奇，待价而沽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天子的声音清越沉静，分明是寻常的语调，却勾起了先生极大的委屈，他低着头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，似乎想要抑制住内心的波澜，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陛下，亮……”先生开口，声音带着一丝哑，想些说什么，却又无从说起。

    

    他从未想过奇货可居，他是为他而来的，除了他身边最近的那个位置，其余的一切他都不想要。

    

    天子略作沉吟，“先生既不愿入燕王府……那可愿入东宫？太子年幼，正需要一位太傅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先生低头，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罢了。”天子轻轻摆手，脸上露出无奈之色，“看来我无法给予先生所愿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那便不打扰先生了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这便是告辞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月色空明，无风无云，天子站起，向前几步，略一停顿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还有一事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这宅子你既住进来了，那便住着吧，君无戏言，太子既已许诺，我也没有累他食言的道理，这宅子，便赠予你吧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不待先生回应，天子便仰头望向星空，轻声自语道，“这宅子，本就是为赠人而建的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一句话堵了先生想要挽留的言辞，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，激起千层浪花，又瞬间冻结了所有的情感，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先生望着那个远处的背影，心中的不甘和失落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，却又在天子的疏远下被生生压制，空余一地的皎白流光。

    

    就这样？

    

    十一年不见的重逢，就如此简单的落幕？

    

    天子的遗忘和漠然化作锋利的刀，生生将他劈裂，他似乎变成了两个人，一个委屈着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，谁都能这样唯独你不可以，另一个着失落的反驳，陛下什么都不记得，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，起码没有治他的罪。

    

    这便是七星灯索取的代价吗？那个以往总把他捧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不认识他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视线在一片潮湿中变得朦胧，泪水无声地流淌，滑过脸颊，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，而后，一片动荡的水光下，一双黑底云靴踏入眼底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怎么哭了呀……”折返回来的天子悠长一叹，他摸出手帕，轻柔拭去先生脸颊上的泪，面上很是困惑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倒像是我做了什么有负你之事……”

    

    如何没有，先生想，你忘了我，那便是负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那目光带着点困惑，又带着点无可奈何，像极了曾在荆州使激将法时，越过乱哄哄的众将，主位上的那人笑着点他说“你呀”的纵容目光。

    

    月照一天雪，星映半夜霜，先生听得天子开口，声音温润，犹如天籁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南方不服，我欲亲征，先生可有良策？”

    

    月华漫天，花影重重，先生猛地抬头，暗淡的眼中光华盛放，恰如这满天璀璨的星辰。

    

    “亮有一计，可使南中永不复反！”

   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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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剧场：

    

   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困卧美人膝的备：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什么情况我是不是在做梦？